[APH][獨普]cp49題

竺蓁

09咬

　　此刻，路德維希腦中真想把哥哥千刀萬剮。
　　好不容易才從文件山裡抽身，怎料回家一開門見到的除了滿室通明以外，還有滿地食物碎屑且四處酒氣衝天——肯定是哥哥今天和他那群朋友趁他不在家的時間開了酒會。

　　由於過於震驚以致傻眼，他過了幾分後才回過神，隨之冒出疲累又惱怒的情緒讓他顧不得脫下皮鞋，直接就重力採上地板，直往客廳一路爆吼過去。
　　「哥哥！你真的太誇張了！怎麼把家裏弄成這樣！？」
　　他拐入客廳準備奚落兄長一頓時，卻發現客廳只有長几上東倒西歪的紅酒空瓶及空盤子。
　　「……怪了，人呢？」
　　平常總是會在客廳見到醉醺醺的兄長才對啊，路德維希疑惑。
　　難不成是怕被他罵，跑去躲起來了？
　　就在他想著要去樓上探看時，身後傳來酒醉迷濛的嗓音。
　　「……路德……你……怎麼……一回來……就吵吵鬧鬧的啊……擾人……清夢的……」
　　聞聲回首，意料中兄長滿身酒臭撲鼻，路德直差沒巴基爾後腦。
　　「哥哥！你是跑去哪了！」路德火大爆口，基爾則一臉嫌惡地捂耳朵。
　　「……不要大吼……大叫……我頭很痛……」
　　廢話！喝酒喝到那樣不會痛是嗎！
　　按耐住再次大吼的衝動，他緩和自己音調地再次詢問兄長。
　　「哥哥，你剛剛在哪裡？」
　　「……間。」大約是酒精作祟使然，基爾眼神遲鈍地閃了閃，張嘴講著什麼卻整個模糊在一塊，路德僅能辨別出最後一個字。
　　「哪裡？」他皺眉，看來兄長真的是喝過頭了，咬字完全不清楚。
　　「……不是說了……就……狗狗的那間啊……」好像有點不太理解路德為何又疑問，基爾語氣有點迷惑「我剛剛……很想睡覺……就去那邊睡了……」

　　第二次。
　　路德握緊想往兄長頭蓋招呼的拳頭。

　　「……哥哥，要睡覺也該去樓上吧……」
　　「……也是……不過……狗狗那邊……比較暖和嘛……」基爾眼神迷離地嘿嘿傻笑起來。
　　確實這陣子夜裡開始冷起來，狗狗體溫高，兄長自然就會想偎過去……但是，實在是太超乎常識了，誰會因為這種原因去那裡睡啊！
　　「況且……要爬去二樓……好麻煩啊……」
　　麻煩就不要喝到爛醉如泥！

　　「……那我陪你去二樓，你回房間睡好嗎？」
　　「……」
　　見基爾尚且游移不定，路德又補了句。
　　「房間有暖氣，不也一樣溫暖嗎？」
　　「……你扶我……上去……？」
　　「對。」
　　「……好。」
　　
　　同是軍人關係，又是兄弟，雖然兄長沒他來的結實，但平心而論，基爾體格根基頗為不錯。因此在肩靠著幾乎把全身重心往他傾斜的兄長時，這重量還是讓路德費盡千辛萬苦才把人帶上二樓。
　　一邊扛著人，一邊緩慢移動步伐，路德猛喘不已。
　　「……阿西……你的體力……還真差呢……」沒意識到自己就是元兇的基爾，即使是在半醉半醒間，仍舊不忘調侃自己的弟弟。
　　假裝沒聽見兄長惡意的玩笑，路德擰開兄長房間的門，一鼓作氣把兄長往床丟去。
　　「哈啊……哈啊……」哥哥或許說的不錯，自己的體力還真退步許多，路德想，日子實在過得太安逸，得擬個訓練表重新操練自己了。
　　「……路德……你是在報復嗎？」被摔到床上的基爾似乎酒醒不少，嗓音不像方才那樣昏瞶，而是沉了不少。
　　「什麼……唔！」察覺不對勁，就在路德想解釋的時候，基爾猝不及防地壓上並吻上他唇。　　
　　淫靡地氣氛浸染在彼此的鼻息間。
　　「……想不想……證明自己體力不差……」他笑得魅惑，煽動著路德下身情慾。
　　「哥……別玩火……」
　　路德急促地喘息，基爾卻聽而未聞地不斷舔吻著他的唇瓣，不甘居於被引導位置的路德順著氣氛將基爾壓倒床上，俯首舔舐基爾的耳後，搔癢似的感覺讓基爾的手有些無法忍耐地竄動在路德的衣內。
　　忽地，路德眼神一戾。

　　「——痛痛！路德你幹啥咬我耳朵！」基爾喳呼地縮手安撫自己被路德狠咬的左耳，疼的連眼淚都蹦出來，他一臉不解地望向自家弟弟。
　　「……哥哥你終於給我清醒了嘛……」路德抹抹唇，皮笑肉不笑地臉黑半邊直往基爾看去，看得基爾忍不住直打哆嗦。
　　一把擋去想溜走的兄長，工作積累的暴躁以及進家門時見到家裏狀況的怒火完全爆發。
　　「你今天到底給我在家裏亂糟什麼啊——！」
　　「路、路德？！」被吼的無法思考的基爾結巴地囁嚅，而且也被情緒切換的像翻書一樣快的路德愣住。
　　「而且你早就酒醒了吧！」從一開始就是！
　　基爾一臉被抓包的打哈哈。
　　「不過開個玩笑嘛……我看你平常那麼累啊，偶爾也要放鬆一下情緒不是嗎……」
　　路德聞言瞪過去。
　　「……對不起。」
　　像隻被主人挨罵的狗，基爾垂首。
　　「……你現在就給我下去把東西整理乾淨。」
　　「欸——我一個人？那麼多！」
　　一聽到要整理下面那亂七八糟的狀況（雖然全是他製造）基爾立即不滿地大嚷。
　　路德又瞪了一眼。
　　「……我知道了。」
　　
　　目送碎念『路德變不可愛了』『一點玩笑都開不起』『死腦筋』『鋼筋水泥做的嗎！？』的兄長步下樓梯背影，在後頭踱步（順便監視兄長有無偷懶）的路德摸了摸猶帶餘溫地唇。

　　「……果然……可惜……」

竺蓁

25死亡
　　   
　　2012年11月9日。
　　路德撕下電視上方的月曆時忽然愣住。
　　
　　「阿西，怎了？快來吃早餐啊。」廚房傳來兄長狐疑的詢問。
　　「啊，嗯。」他回神過來，將手裡的紙張捏成一團，隨意丟入旁邊的小垃圾桶「我這就來了。」
　　
　　拉開桌椅，坐在等的不耐煩的兄長對面，耳裡聽著兄長『阿西早餐都涼了不好吃』『難得本大爺今日心情好下廚你竟然怠慢！？』『我可沒這樣教過你吧？』等怨懟地話語，路德維希微笑以對，反正兄長說話向來毒辣，聽聽就是了。
　　只是說實在的，今日兄長準備早餐還頗讓他意外（大概是老了，兄長比他還晚起），平常都是他一手包辦，簡單一顆煎蛋、一片培根、切片雜糧麵包，加上剛煮好的黑咖啡就算是了，偶爾加片起司奢華點。
　　而不知怎地，今天醒來是見到的是兄長早已在廚房忙碌背影，聞到的是熱鬆餅四溢的香味，而紅茶早沏好擺在桌上冒著氤氳熱氣。　　
　　凝視那樣浸潤在整片煦日的光景，有一種熟悉卻無以名狀的情緒纏繞在喉頭。
　　『咦？阿西，你起床了啊？』基爾伯特將用碎絞肉、胡蘿蔔並調味拌在一塊的漢堡排放入平底鍋用鏟子壓平煎熟，回頭恰好見到弟弟一副呆傻模樣，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阿西，你傻呆了嘛？怎麼楞在那邊，還不快去盥洗，早餐就要好了。』
　　『啊，喔，好。』恍然大夢初醒，路德維希連忙走回樓上臥室打理儀容。
　　『對了，你好之後順便把客廳的月曆撕一撕。』
　　『明白了。』
　　於是在他換好衣服下樓經過客廳時，拐過去把月曆撕下，這才注意到是那種日子。
　　
　　他們雙手合十。
　　『感謝主賜給我們豐盛的食物，讓我們吃得健康，有智慧，奉耶穌之名禱\告，阿門。』
　　
　　「今天你嚇了一跳吧！」基爾伯特笑著在彼此的鬆餅上淋上楓糖漿「我偶爾也還是會比你早起啦，只是平常不想而已。」
　　聽到兄長的話，那種奇怪的想法又浮現在他腦際，但是路德決定不去理會。他伸手提起牛奶瓶，往自己紅茶加入一些。
　　「哥哥要加牛奶嘛？」
　　「嗯，要，多一點喔。」
　　「好。」
　　
　　他用刀切了一小塊煎得肉汁恰到好處的漢堡排，將之和裹著楓糖的鬆餅送入口中，細細組嚼融合在口裡地那股又甜又鹹的滋味。
　　大概是從小耳濡目染，不覺有什麼奇怪，直到有次羅德看見他這樣吃法驚訝地詢問，才發現原來不是每個人都這樣。
　　
　　「今天幾號你知道嘛？」忽地，基爾莫名提問。
　　「九號。」想也不想，他瞬答。但是就在下一秒，他感覺到怪異，他往兄長一睇，眼神斂了幾分。
　　「……對啊，十一月九號。」基爾雙手交疊笑吟吟，然而那笑竟使路德背脊有些發冷。
　　「不繼續吃嗎？真的要冷囉。」彷彿沒發現異狀，基爾提醒著不知不覺停下刀叉動作的人。
　　但是路德吞嚥不下。
　　稍早那種思緒又再次佔據腦海，他甚至還有些反胃。
　　「你覺得死亡是怎麼一回事呢？」兄長聲音在耳裡飄渺，兄長是故意的嗎？路德不禁如此揣度。
　　肯定是的。　　
　　畢竟，明知他一向逃避這種問題，兄長仍舊好幾次惡意地將他拽入其中，直逼他退無可退。
　　尤其在這種具有特殊意義的日子。

　　「……別說……！」他幾近哀求地自齒縫併出幾字，但是基爾笑了笑，那模樣竟帶著幾份狠戾「路德，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那不過就像是睡了一個很長的覺，差別在會不會清醒而已。」
　　可他曾經以為兄長將就此長睡不醒，如同兄長複述過的舊日往事。
　　「所以，你到底駭怕著什麼？」基爾握住臉色越來越難看的人掌心，往自己臉頰碰觸。

　　「我不是已經醒過來了嗎。」

竺蓁

19怒

　　「哥哥——」尾音拉長的叫喚裡透露著不耐煩「你又玩遊戲！我要你做的那些事情做了嗎！？整天只知道盯著電視！」
　　「嘛嘛……等下就會做了啦，現在我正關頭上，別吵我。」
　　看著兄長連回頭都懶得地沈迷在電視上的遊戲特效，簡直就是玩物喪志的最具體表現，且兄長推諉地回應讓路德維希聽了內心一團火地衝腦。
　　「現在，馬上，立刻去做！不然我就拔掉插頭！」
　　他暴怒地大吼，而且已經預備好動作，隨時都可以讓電視螢幕立即黑掉。

　　有些傻眼地見著弟弟威脅自己的基爾也馬上回神吼過去。
　　「你敢！」
　　「你玩我就敢！」
　　眼見弟弟一臉言出必行，基爾直覺造反了。
　　「我你哥耶！」哪有弟弟會對哥哥大吼大叫還指使的！？
　　「我你弟！」
　　路德也相當順的爆出下一句，堵的基爾一時愣住。
　　……這傢伙啥時變的伶牙俐齒的？
　　基爾瞇眼看向路德，明明他記憶裡的弟弟還是天真又可愛，而且還特別不會反駁他的歪理啊，每次都讓他用語言遊戲玩他玩的十分開心，可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瞧瞧電視上得遊戲畫面又瞧瞧面容開始像巴黎聖母院的那些怪獸一樣恐怖的弟弟，基爾心不甘情不願地把搖桿放下。
　　「好啦，好啦，是我的錯，你不要擺那種臉色好嗎？」
　　可惡，他還真怕了。明明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可是路德的臉色卻遠比戰爭令人恐懼。
　　「你以為我想啊。」路德蹙眉朝他眼一橫「也不想想是誰讓我這樣。」
　　「……」始作俑者好像就是他自己。
　　基爾打哈哈地摸摸後腦勺，不敢再將目光放在弟弟身上。
　　
　　足以把人千刀萬剮的眼神他可沒那個幸運\承受啊。

竺蓁

34歌

　　那就像是鏤刻在他靈魂最深處的銘印，難以抹滅，亦無以忘懷。
　　
*
　　「威斯特，你睡不著嘛？」
　　因口渴醒來，想去廚房倒杯水喝的基爾伯特，在經過書房時發現弟弟在檯燈下弓背，看來像是無法入眠的關係，手裡雖然翻著書本，卻不怎細看。
　　「是哥哥啊……」嗓音帶著倦意，路德維希十分慢吞地往門口望去「確實有點無法入眠呢，所以想就翻點書也好，但糟糕的是，一個字也看不下。」他有些難為地虛笑「哥哥也是嘛？」
　　「我才剛睡一覺起來呢。」今天他晚上八九點就上床睡了，這幾天跟著路德忙活動全身骨頭都累攤了，睡起來特別好「要不你喝點熱牛奶？反正我要下去喝點水，順便幫你溫好拿上來。」
　　大約是覺得可行，路德點點頭。
　　「那就拜託你了。」
　　「嗯，等我下喔，我馬上拿上來。」

　　「喏，給你。」基爾將溫熱好的牛奶遞給坐在書桌旁翻著書頁的路德。
　　「謝謝。」
　　接過兄長拿來的熱飲，他低頭啜飲幾口。
拉了張椅子過來，基爾坐在書桌旁，支手撐著下巴望著路德將牛奶飲盡，想起什麼地啊了聲。
　　「說起來，以前你小時也常常睡不著。」常讓那時的他煩惱不已呢。
　　「是啊，那時還挺難入眠的。」
　　「那時我都怎麼讓你睡著的啊……」
　　「好像是唱歌？」
　　「對對！就是唱歌沒錯！」基爾大掌一擊「要不，我等下就唱搖籃曲給你聽吧。」
　　「……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況且，頗難為情的，他都多大歲數了，還要聽自己的哥歌唱搖籃曲。
　　「試試看啊，而且聽我唱歌又有什麼好害臊的。」基爾不以為意地歪首，不大能理解路德為什麼不想。
　　「哥哥……」
　　「就這樣辦，你牛奶也喝完了對吧，我把杯子拿下去廚房沖洗，你先回房間等我，記得關檯燈喔。」不待路德反駁，基爾疾風似的啪搭啪搭直踩下樓去了。
　　
　　依言將書房燈關好，並且也把椅子復歸原位，路德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床櫃的小夜燈，便躺到床上等著兄長。
　　想起來，小時候總以為衣櫃子裡會有妖精跑出來，讓他怕得睡不著，但也沒敢讓兄長知道，因為他覺得很丟臉，也很怕哥哥會罵他怎麼這麼膽小不像是驕傲的日耳曼人。
　　後來哥哥發現這件事情，倒也沒斥責，只是輕輕地拍拍他頭說他曉得了。
　　從那之後，每天晚上都會到他房間裡陪他直到他睡著，而兄長最常有的舉動就是唱歌，從民謠到歌劇、流行曲，且多半選的是輕柔適合睡覺的曲調。
　　……只是沒想到長大了，他還是會有這樣令人難為情的事情。
　　
　　「好了，快點睡吧。」兄長笑吟吟地走入他的房間，來到他床邊坐下，一手輕握他掌心，一手則輕柔地摸著他髮，像在哄睡孩子似的。
　　然後，他張口悠揚地唱起歌來。
　　基爾伯特的歌聲很慢卻輕柔，猶如舊日重現，在那些冷冽刺骨的冬夜，撫慰了他無法謁止心跳地情緒，一遍一遍地，直到他睡著之前，兄長都不斷唱著。
　　這裡有哥哥在，櫃子裡不會有妖精跑出來逗弄他，他可以放心睡了。小時候他總是兄長輕柔的歌聲中非常非常安心的進入夢裡。

　　而長成大人的此刻，他在兄長緩緩地歌聲中噙著一抹淺\緩笑紋陷入睡眠之中。
　　沒必要擔心駭怕，兄長就在他身旁。
　　一直、一直都會在的。

竺蓁

32更衣

　　「哥哥，你又睡過頭了嗎？」路德維希不耐煩地沒有敲門就開門而入，準備早晨例行的事務。
　　只是當他眼神落在兄長的床的位置時，他全身因為太過驚詫而僵硬數秒。
　　隨後，他面紅耳赤。
　　「——對不起！」他立刻退出門外，且因為太過於緊張以致於關門時用力過猛地磅了好大聲。
　　
　　早早就起來的基爾伯特丈二摸不著頭緒地望著弟弟前後動作。
　　「路德那傢伙是怎麼了？吃錯藥了嗎？」他咕噥著，邊彎下身將褲子套上，再把襯衫從架子扯下穿好。
　　
　　看著鏡子裡整齊的模樣，基爾滿意地笑開。
　　「這次威斯特就不能說我每次都睡過頭都來不及穿好衣服了，哈哈。」
　　想起什麼，基爾伯特啊了聲。
　　「不過，待會可得跟路德說以後要記得敲門啊，不然換衣服換一半被看到著實尷尬……雖然被看光對我而言也沒差就是了。」

　　畢竟他們都是男生，有什麼好害臊的，況且他們還是兄弟呢。早就在泡澡時候裸裎相見不知幾次了。
　
　　「但路德臉皮還真是薄啊……這麼容易就臉紅……」

竺蓁

08 KISS

　　基爾伯特提早醒過來。
　　深冬薄暮，落地窗外白雪靄\靄\，教人一眼望去就感覺寒氣逼人。
　　房裡的暖氣機稍早就自動停止運\轉，按理不會覺得燥熱，還覺得寒氣陣陣沁骨，但是基爾伯特抹抹微溫唇瓣，蹙眉。
　　……可他兩頰發燙是怎回事？不過就是個偶爾會做的夢罷了，現實不可能成真才是。
　　「算了，想太多也不是好事。」他咕噥地說了句，隨後掀開被褥「唔、還真冷，威斯特沒事說要節能減碳做啥啊……冬天不就該溫溫暖暖地舒服過才對嘛？」雖然口裡這樣碎念，但基爾伯特也並非真的反駁，畢竟處於這種經濟嚴寒時節，既然能省就該省，若真冷，多穿件厚衣也就好了。
　　
　　基爾伯特掬把水冷醒自己腦袋，換好衣裝，拿起公事包，關上門後，便下樓去了。

　　一進廚房，撲鼻而至的是培根香味，他眼睛一亮地往擺好餐點的桌上望去，白色圓盤裡有著一片起司、炒蛋、兩片培根、一片厚切雜糧麵包、兩塊蕃茄片、一匙馬鈴薯泥，圓盤旁邊還擺著一杯冒煙的純咖啡。
　　正洗好用過的廚具，路德抬眼笑道。
　　「哥哥，你來的正好，準備吃早飯吧。」
　　「今天早餐真豐盛。」他高興地拉開椅子，把公事包放在椅邊後落坐。「發生了什麼好事嘛？」他隨意問著，沒什麼用意，只是弟弟接下來的回應讓他心臟多跳了幾下。
　　「……算是吧。」
　　基爾伯特一聽，面色古怪地瞅著路德半晌。
　　難道，那不是夢？但……
　　「哥哥還是一樣不加糖嘛？」路德拿起糖包，正打算加一點放到自己杯裡時問著，而這正好斷了基爾的思緒。
　　「不用，我喝習慣不加糖了，加了感覺怪彆扭。」
　　
　　做完例行的餐前禱\告，他們一邊討論著今日的工作進程，邊解決餐點。
　　期間基爾伯特不時用眼角餘光偷覷路德，路德維希表情看起來如同平時那樣，沒什麼不同，但基爾伯特仍感覺哪裡微妙，因為，表現真的太過正常了，有種矯枉過正的不協調。
　　然而這卻不足以說明自己的臆測。
　　大概是自己過度敏感了吧，看什麼都覺得怪。
　　最後，他下了這樣結論。
*
　　基爾伯特又一次提早清醒，氣候仍舊一樣寒冷，唇辮依然猶有溫意，兩頰仍發燙不已。
　　從那天開始，接連好幾天都是這樣狀況。
　　明明離春天還好長段日子，怎麼這幾天他頻發春夢？
　　根本就是意識過剩。
　　不然無法解釋為什麼他一直感覺有人親吻著他，而且那人還是自己的弟弟，明明不可能的啊。
　　所以，除了自己意識過剩，基爾伯特還真想不出像樣的解釋。
　　不過……還是越來越早了。說不定不是自己妄想……
　　……明天確認看看吧。
　　
*
　　一張眼，天未白。基爾伯特摸索著檯燈位置，觸碰開關亮起，將桌上的時鐘拿來細看，快凌晨五點了。
　　……真是早。
　　基爾伯特先是這樣迷糊想著，而後像是驚想起什麼似的竊笑。
　
　　躡手躡腳地摸進位於書房旁的弟弟房間。　
　　房間內安靜的只有弟弟安穩的鼻息，絲毫不因他人闖入而擾亂。
　　基爾伯特靠過去近看，典型的日爾曼民族面容，平日嚴峻不已，但此刻竟柔緩的讓人著迷。
　　……聽誰說著來的，所謂反差萌？
　　（夜夜春夢總不比真人來的好呢……）指腹游移在路德唇瓣，基爾伯特喃喃自語（……偶爾實現一下幻夢也是不錯。）要是到時被揭穿，就說是夢遊迷糊了吧。
　　想好退路，基爾狡黠一笑。

　　接著，俯身吻住路德。
　　如同這幾日早上醒來前所感受到的那種暖意。
　　
　　驀地，他的頭被人用手壓住，加深了唇舌纏綿。
　　好一會後，他們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怎麼，晨襲嘛？」約是剛醒來的緣故，路德慵懶地笑了笑，模樣煞是好看。
　　基爾先是有些迷惘於那使他耽迷地笑意，而後清醒似的大叫。
　　「什麼晨襲？！誰晨襲啊！不對！你怎麼醒了！？」
　　「我都在這時間點醒來啊。」
　　「咦？」什麼意思？
　　「難不成，」趁著兄長還無法釐清狀況，路德一把將兄長拉到至床上附耳低道「你真以為那些都是夢嘛？」

　　基爾瞪大眼，臉瞬間赤紅。

竺蓁

02沐浴

　　把家裏上上下下清理乾淨已過夜半。
　　原本只是監督兄長有沒有偷懶，但是看著看著竟也挽起袖子一同加入，不然真的兄長獨自把他自己惡作劇弄的酒氣衝天的客廳、廚房甚至不小心也沾上的狗房打掃到他滿意的程度可能做完檢查完時天也白亮。
　　他想想那真也有些過頭，於是便下手幫忙了。
　　途中當然也不斷糾正哥哥哪裡怠忽沒清掃到，平日便有觀察到哥哥在處理家務時在某些清掃的細節上總有些疏忽，這下可正好，一併解決。

　　……幸虧明天是週休。
　　路德維希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盥洗衣物，雖然有帶些公文回來處理，可實在疲累極了，明天再弄吧，他現在直想洗澡就寢。
　　關上自己的房門，準備下樓先去開熱水爐時候，剛巧哥哥也一臉倦意地弓著背拖沓著步伐往樓下移動。
　　「威斯特也要洗澡嘛……」他嗓音懶懶地，和平時充滿精神簡直截然相反。路德知道那是疲勞以及酒精綜合的結果。凝視著兄長顯露的疲態，路德內心有些愧疚，但只要想到回來開門時望見的那幅場景，怒火立即就堵在胸口，歉疚什麼的完全消失無縱。
　　「……嗯。」想到什麼，他回問「哥哥也是？」
　　「對啊，洗一洗好睡覺……」基爾伯特抱著一團衣物，靠著牆壁小心踩下階梯。
　　路德維希杵在原地，不過幾秒他厭惡地蹙眉，走上前扶住兄長。
　　他真不喜歡自己容易心軟的個性，尤其是和哥哥有關的事情上，他都很容易妥協。
　　「哥哥」瞧了一眼茫然地兄長，他嘆氣「我看我們一起洗澡好了？」他真怕哥哥又像之前喝完酒去洗澡時，一不小心就跌倒受傷。
　　「……好啊。」基爾伯特慢了幾秒鐘才想清楚方才路德所說的內容，開心地展靨「很久都沒和威斯特你一起洗澡了呢，以前你小時候我們常有，但是長大後你好像就不大喜歡這樣了。」口氣裡充滿的懷念。
　　聽著兄長這一番話，路德眼神古怪地瞟他一眼，而後沈默地步下階梯往浴室方向走去。
　
　　開好熱水器，路德維希走回浴室，已在裡面等待許久的基爾伯特早就把衣物脫下放到洗衣籃裡。
　　「威斯特，你也快把衣服脫掉準備洗澡囉。」先扭開浴缸的熱水水龍頭放些水，接著將冷水打開條水的溫度，基爾一邊盯著水漸漸滿起來一邊提醒在浴室門外地路德。
　　「……知道了。」

　　「好像很久沒一起洗澡了呢。」讓路德幫自己洗頭時，基爾像貓咪被騷著下巴時舒服地瞇上眼睛。
　　「哥哥，你這話剛就說過了。」起身把蓮蓬頭拿下，調整好設定水龍頭的打開，用蓮蓬頭將兄長頭上的泡泡沖洗乾淨「好了，沖乾淨了。」關掉水龍頭，路德把掛在浴室的毛巾扯下，用力搓揉往兄長還滴著水的頭髮「哥哥你先去泡澡吧，等下換我。」
　　「好。」十分聽話的基爾大動作地跳入浴缸，濺的路德滿身溼。
　　「哇，這樣路德你就不用拿水先沖了耶。」
　　……肯定是故意的。
　　路德瞪了一眼有些幸災樂禍的兄長，暗暗想著找時間定要回報回來。
　　
　　「好了，哥哥你也差不多了吧，起來，換我泡。」按照習慣洗頭刷身刷背完後，路德出聲要基爾從浴缸出來去穿衣服，換他泡澡。
　　「嗯？我還想泡一下……唔、不然，路德你跟我一起泡怎樣？」
　　「……」
　　「小時後我們不都會一起泡澡嘛？讓哥哥我回味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
　　「好啦好啦，我們一起泡嘛。」
　　「……」
　　「你再想下去水就要冷囉。」
　　「……嗯。」
　　等下哥哥你就別後悔。

　　「唔，是不是有點擠呢？」
　　「嗯。」
　　因為背對著弟弟，看不清對方表情，不過可以猜到一二的基爾有點不好意思地摸頭。
　　「我好像……不該提議一起泡澡？」
　　「……對。」
　　基爾伯特完全忘記一件事情，那就是從前路德的個頭沒那麼大，甚至比他矮小，所以兩人剛好可以一起泡澡，可是現在路德已經長成和他差不多個頭，一起泡澡就顯得擁擠了。
　　結果由於浴缸空間不足，導致基爾只好背對地縮在路德的胸前。
　　……但這個姿勢……
　　基爾想到什麼，竊笑不已。

　　「哥哥，你在笑什麼？」路德盯著忍笑忍的動來動去的基爾，不禁蹙眉詢問。
　　「沒有啦，只是忽然想到我們現在泡澡的姿勢，覺得有趣極了。」
　　不提還好，一提路德瞬間就意識到地紅了臉。
　　「想不想繼續呢……威斯特？」基爾伯特提高音調，特意詢問。
　　是鬧著還是真想？
　　被兄長這麼一問，方才被他強制壓下的欲望，此時又在深處炙熱地蔓延。

　　「哥哥，你真的別玩火啊……」
　　路德眼神染上一層情慾，俯身吻著兄長背部，發癢的感覺使基爾不斷咯咯地笑著亂動，水聲嘩啦啦地。

　　明天週休剛好。
　　將兄長轉過身，吻上他甜美唇瓣時，他腦中不禁這麼想。

竺蓁

31風

　　入秋某個假日難得無事，早上和兄長協力將家裏打掃乾淨，最後也把那三隻狗抓來徹底清洗一番——當然其中兩隻一遇水就開始瘋狂玩耍起來，抓也抓不動，罵也罵不聽，活似多年沒玩水般的狂喜暴動，奇怪的是也不見另隻阻止，任由牠們在浴室到處跑給他們追，結果洗到後面他和兄長因為滿身濕濘乾脆也一起洗了個澡。
　　把狗狗們用大毛巾擦乾後，把吹風機交給兄長要他幫忙把那幾隻狗吹乾，就往廚房準備午飯去了。
　　在廚房預備餐點時，不時可以聽見哥哥對那兩隻不肯乖乖讓他吹乾的狗狗大吼大叫，口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訓士兵那樣一板一眼，讓他聽著聽不禁莞爾一笑。
　　不曉得是否因為洗澡時候玩耍過頭把精力全用盡了，下午經過狗狗房時候不意瞥見那兩隻相同血緣的兄弟黨正靠在一起打盹，而向來冷靜的另隻則前腳交疊地休息，一如平日模樣，機警地注視的周遭動靜。
　　「真可愛，不是嗎？」基爾伯特洗完碗盤鍋具正用衣服抹手，向他走來時見到這樣場景，也頓覺有趣地笑道。
　　「雖然有時挺頭痛。」有時他也會不小心以為那兩隻簡直就是哥哥，頑皮的不行。
　　「有活力是好事哪。」
　　「會嗎……？」
　　面對不以為然地回應，基爾聳肩，對於路德抱持懷疑的態度不再多說什麼。
　　「難得今日無事，狗狗們也洗乾淨了，下午我們看點書如何？」
　　「好啊，去書房看嗎？」
　　他和兄長的書基本都是收納在書房裡，而且因為兄長一直在家裏處理雜務，整理東西已有心得，所以常趁著打掃空檔將書一本本鍵入成檔案且編排好。
　　「不，我們去把書拿下來」頓了頓「你看天氣這樣好，我們去院子那顆大樹下看書吧。」

*

　　和兄長並靠在家裏的大樹，大片大片地陰影籠\罩著他們，入秋的天氣涼爽，秋風陣陣地吹過他髮際，在身側地兄長翻著書頁，規律的摩擦聲配合著風聲，舒服地令他忍不住閉上眼。
　　天氣果真的相當好。
　　難得風和日麗，難得無事，難得兄長在身邊陪著他，一切都是這樣靜好。
　　慢慢地，路德放鬆地還臂，垂首睡著了。

　　有人在輕揉摸著他頭髮。
　　是誰……？半夢半醒，思緒還不能竟全，路德迷糊地思索，而後過了數分才緩緩記起自己是在家裡院裡，是哥哥在摸著他頭髮吧。
　　由於摸髮的動作相當輕柔，路德的意識又漸漸沉下。
　　
　　忽然，他張眼，全身幾乎就要跳起來似的。
　　似乎哪裡有問題？

　　「威斯特，怎了嗎？」
　　「沒事……咦？哥哥！」
　　「怎了？」
　　「我怎麼會睡在你大腿上？」
　　明明稍早是靠在樹邊睡著了，怎麼這會兒醒來卻是在兄長的大腿上？
　　「你說這啊」原以為路德大嚷是身體不舒服而有些擔心，但基爾一聽這疑惑面色便不再擔憂「剛才我看你睡得克難，想說讓你靠在我大腿上睡也不是挺好嗎？」他笑笑「風很舒服吧。」
　　「是啊……」舒服到他都打起瞌睡來了。
　　聽他附和自己的意見，基爾朝他展顏，接著又將目光專注在手裡的書本。
　　一時也不知要接什麼，況且繼續睡下去他想他會先面紅耳赤地腦充血吧（對他而言方才那種睡法真有些刺激。），於是他拿起另外一本書繼續閱讀，順帶轉移注意力。

　　「說起來，路德你髮絲還真是柔軟細緻。」兄長闔上書本，伸手往他頭髮摸去「會讓人上癮似的一直想摸呢。」說罷還真的用指腹搓揉著他髮。
　　「……哥哥。」
　　「嗯？」
　　對上路德的炯炯目光，基爾微笑。
　　路德傾身吻住他唇辮。
　　
　　秋日午後的風吹拂，靜好地猶如一幅畫。
　　安祥恬靜。

竺蓁

01吹頭髮

　　那不過偶爾是心血來潮的舉動。
*
　　基爾伯特看著出了浴室，只著下身短褲，裸露上身的路德維希，不禁一臉糾結。
　　明明都是軍人，吃得東西也都還一模一樣，他也不見弟弟偷摸進行額外訓練，憑甚麼弟弟是傲人的六塊肌，而他卻差了那麼一點？
　　「哥？」正拿著毛巾擦拭濕髮的路德維希，抬頭望見兄長一個人不曉得在陰鬱什麼，眼神陰沉到簡直能把小孩嚇哭，擔憂地詢問。
　　不料對方聞言僅投以一瞪，弄的他有點莫名其妙，不曉得自己哪裡做錯惹火兄長。
　　……他想他先別再問了。
　　路德維希碰了一鼻子灰，默默想著自己還是先去處理頭髮要緊，兄長情緒一向變幻莫測，說不得等會看到他還沒把頭髮弄乾又對他惡作劇也不定（以前有過經驗）。
　　長年與兄長的相處使得他迅速做出決定移步往自己臥室走去，由於兄弟分開睡的緣故，在他們各人的臥室裡都有自己的物品，而他的吹風機就放在床櫃的第一層抽屜裡。
　　如同他臆測，在他將吹風機的插頭插入插座，準備按下位於把手的開關讓吹風機運\轉的時候，兄長嗓音隨之而至。

　　「路德！吹風機給我，我幫你吹頭髮！」

　　雀躍無比的聲音在他身後蹦跳，像孩子發現新玩具的嚷嚷。
　　路德維希不得不承認，在兄長說那句那一瞬間他的心臟停擺一秒，他下意識握緊東西，大有不肯交付的意思。但是，不愧是曾經長年軍旅的人，基爾伯特趁著他沒留意的當口奪過吹風機的掌控權，滿臉得意地咧嘴。
　　「……不用了，哥哥，我自己來。」
　　「哎呀，又沒差，以前我不也時常幫你弄乾頭髮嘛？」
　　「真的不用……」試圖挽回劣勢，路德維希又重申自己的想法。
　　「不要多說，再說我就要生氣了！總之我幫你吹頭髮就對了，給我去那邊坐好！」被路德婉拒的話弄的有點惱怒，基爾抓狂地大吼過去。
　　
　　無言盯著每次耍賴時就會擺出一臉兄長模樣的人，路德維希臉色又沉了幾分。
　　……問題是，他第六感有強烈不好的預感啊！
　　
　　儘管不願意，路德還是遵照著兄長的話坐在床沿，不然再拒絕下去基爾肯定會整個人爆炸，他可沒把握可以完全壓制口舌整個咄咄逼人的兄長——尤其，他的見識還沒兄長來的廣泛。

　　「我又不會燒你頭髮，幹麼不想讓我幫你吹頭髮啊……」滿意地看著他聽話模樣，兄長拿起梳子一邊梳理他略濕的金髮，一邊啟動吹風機。
　　嗡嗡地聲音伴隨著熱風在他頭頂來回移動。
　　
　　……也許真是他多慮了。
　　路德維希看著專注在吹整他頭髮的基爾，不禁反省自己是否有些小題大作了？總是先入為主地認為兄長出乎意料的舉止總伴隨讓人不耐的言行舉動。
　　眼下，兄長不正認真在幫他吹乾頭髮嗎……？也不見有什麼其他範圍之外的行徑。
　　熱風的溫度適切，兄長梳理的動作也相當輕柔，讓他忍不住就瞇起眼睛享受。
　　驀然，兄長驚怪地大叫。
　　「路德！你看！」
　　「怎、怎麼了？」
　　被兄長出乎意料地大喊給嚇足精神，路德也驚慌地左右張望，以為發生了什麼。
　　「你的頭髮怎麼那麼薄？」
　　他頭髮向來就少，但也用不著到大驚小怪的地步吧？
　　「這麼稀疏，小心你哪天醒來就發現自己禿頭……哈哈！」兄長先是惡質地取笑了他一番，後頭甚至誇張的笑到抑不可仰。

　　「……」
　　前言撤回。
　　握緊的拳頭青筋浮凸，路德維希從來沒有其他像此刻這麼想揍兄長過。

竺蓁

16校服

　　「阿西！起床囉！」基爾伯特精神異常亢奮地連門都未敲地闖入自家弟弟的房間，聲音宏亮到窗外的鳥兒也驚起飛離。
　　「……哥哥，現在還沒六點吧……」被兄長擾醒的人蹙眉揉眼，並連打了幾個哈欠。
　　「嗯，現在才五點多而已喔。」沒發現弟弟語氣的不對，正把窗簾收起束好的人神采飛揚地回答道。

　　……明明他已經設定好六點的鬧鐘了，為什麼兄長還是……
　　不知氣該何處發，路德維希重重地吸了幾口氣。
　　兄長並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高興了所以忘記他明明有設定鬧鐘的事情，對的，兄長是因為太開心所以忘了，絕對不是故意這麼早吵醒他。
　　
　　「好了，衣服我放椅子上囉，你也快起床去洗把臉換衣服吧，別開學第一天就遲到啊，新生代表。」基爾笑嘻嘻地提醒正試圖緩和一早被擾清夢情緒正火的弟弟該做的事項，好像不覺自己這麼早來叫人哪裡不對。
　　「……」
　　目送兄長自門邊離去的身影，路德維希忽然迷惑，似乎今日兄長整個人言行舉止好像都有某種過了頭的感覺。
　　雖然從聽到他考上之後情緒就一直很高昂，但像今日這樣的行徑真是誇張了些。

　　簡單梳洗完畢，換上嶄新的制服，路德維希拿起前晚收拾好的背包，反手關上房門，便下樓往廚房走去，不出他所料，兄長早就將早餐備好放在餐桌上，否則怎麼可能會那樣就去把他叫醒。
　　「阿西，你有點慢喔。」正好將廚具洗乾淨，基爾伯特抹抹手道。
　　「是哥哥你太早起來了吧，現在可還沒六點耶。」路德指指廚房窗戶外煦日初升的光景，邊拉開座椅落坐。
　　「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啊。」同樣也拉開座椅，基爾在路德對面坐了下來。
　　「……太早起的鳥兒會餓肚子，因為蟲還在睡覺。」
　　「……不過你可沒餓肚子吧。」
　　「因為有一隻起的更早的鳥去抓了那些還在睡的蟲給我吃。」路德涼涼地反擊。
　　「……」

　　閉上眼，雙手合十。
　　『感謝主賜給我們營養豐盛的食物，賜給我們健康，賜給我們智慧，奉耶穌之名禱\告，阿門。』

　　「這是什麼？」看起來應該是用麵團加蔥揉勻、桿平，並用煎鍋煎得香酥的餅皮，路德切了一小片慢慢咀嚼。
　　「喔，這是蔥油餅啊。」兄長笑道「打工地方的人教我做的。好吃吧？」
　　「嗯，味道不錯。」想起前天晚上吃的是水餃，路德想，應該是東方來的外勞教的吧。
　　「對方說加蛋一起煎的話會更好吃，改天我再做那樣給你吃。」
　　「好。」

　　「不過，看到你穿校服還真有點懷念。」兄長忽然這麼說，不明白兄長為何忽然說這，路德疑惑地和兄長對視「以前，我也是這間學校的學生啊。」
　　「哥哥也是？」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啊，不過唸到一半就沒繼續了。」
　　「為甚麼不繼續了？」
　　「那時發生了很多事情嘛……」基爾笑笑「你還小應該不大記得吧，那時爸媽忽然過世，所以就沒繼續了。」
　　「……」他只記得在那天之後，哥哥就開始去打工，那時候他以為哥哥早就完成學業，原來不是他所以為的那樣。
　　「啊，表情別這樣」基爾伸手過去捏了捏路德兩頰「事情都發生了，現在也已經這樣，其實也說不上遺憾什麼，只是覺得很懷念而已。」
　　路德恍然大悟地輕啊。
　　「這就是哥哥這陣子特別高興的原因？」甚至高興過頭做出誇張行徑來。
　　「是啊，而且我也沒料到你竟然會考上這間學校呢。」
　　「因為這不正像是在延續著我的曾經、我的夢想一樣嘛？所以讓我特別開心。」
　　盯著兄長愉悅地展笑，莫名所以的，路德竟有些盈眶，他低下頭，不讓面前兄長發現自己的失態。
　　
　　
　　*弟弟的校服

　　其實還是有點想再穿穿看的。基爾伯特折著從架上收下的衣服不禁如此思緒。
　　由於父母早死，讓他不得不放棄學業，擔負起養育幼小手足的大任。雖然不是特別惋惜，偶爾他還是會懷念起那段悠哉年少時光。
　　基爾伯特看著手裡的制服，腦裡閃過些什麼。
　　
　　「哥哥，我回來了……！你怎麼穿著我的校服！？」
　　「啊，阿西你今天回來的真早。」
　　「快給我脫下！」
　　「大驚小怪幹麼？給我穿下又不會怎樣，又不是情人的外套，我是你哥耶！」
　　瞪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兄長，路德維希面紅耳赤的大叫。

　　「……總之，你不要穿我的衣服，快脫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