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獨普]Are you looking for somebody in my eyes?

竺蓁

他說你有一雙很美麗的紫藍眸，跟那個人的汪洋海水不同的絢爛。


那時你才剛剛出生，整個雛型都還沒穩固下來，只能在他臂彎裡沉沉靜靜。


那人凝視著你眼半晌，而後笑了起來這麼說。






關於那個和你長的簡直如出一轍的人你未曾見過，因為那個雖稱為國家卻只是名稱總結體的人早已經消失在歷史洪流裡。


帶你回家的人偶爾會唸叨那段遙久遙久前的回憶，從八百年加冕成國王的查理一世開始說起，當然那也是很長很長的歷史塵埃了。


你總是靜靜聽著，面無表情的，然後小心地覷著眉飛色舞述說像陳年蘊齉往事的兄長，你說不清望著兄長的神色就感到安心的感覺是為何，只是望著而已，竟會覺得好像什麼就足夠了、就可以了，雖然你隱約察覺自己可能是作為替代什麼的存在。




你想自己是替代那個已經哪裡都不存在的國家而存在的吧。


當然其實你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是不是作為那人的一部分殘留或者其實你是那人轉生而成的新個體。


因為你偶爾會在夢中夢見很陳舊的畫面。




大片草原，風吹過席席地呼聲，天空清澈，白雲遠颺。


你透過誰的視線看著一位孩子。


你想那孩子也許是很久很久前北義，你聽說過有一段時間他和他的哥哥分別被扶養。




那時候那個國家還存在著，興盛著，總是到處追逐著北義。


你聽兄長說過，那個小傢伙模樣的國家是很悲哀的，由於不是一個國家，只能到處遷徙著住在不同人的家裡，你也聽過兄長帶著一些落寞與寂靜地神色述說著那小傢伙是多麼喜歡北義，從九百年前就喜歡了，一直一直專心地喜歡著，儘管表現出來的像是很兇狠的模樣。


不過那也可能是遺傳自日爾曼爺爺的關係吧，你看著他自嘲地笑。




哥哥，你也喜歡著那個人嗎？你幾乎就要這麼衝動的說出。


可是你問不出口。


好像有什麼壓制了心臟，劇疼的你忍不住垂首想要裝做沒什麼。


可能是感覺到你的怪異，他低下頭看了你，然後普魯士投以你一臉驚詫的模樣。


咦？威斯特你怎麼忽然哭了？


溫暖的一如陽光美好披著厚繭的手摩娑著你的眼角，濕漉漉的觸覺一下將你淹沒。


這時你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淚流滿面，滿臉都是熱辣的液體。


怎麼了嗎？


兄長溫厚問著，僅僅是聽著那柔軟的話語就像被包圍在兄長最喜歡的矢車菊海裡面一樣的薰人。


那麼的暖，那麼的唾手可得。


你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來顯示自己無恙，可是忽然你就甚至無法言語。


遲遲等不到回應的兄長無奈的笑了笑，將你抱個滿懷。


威斯特在鬧意氣了嗎？是今天的馬鈴薯泥不好吃嗎？還是聖經太難懂了嗎？還是覺得哥哥總是在外沒有陪你所以感到不高興嗎？


你聽著兄長一條一條列著也許的原因，而你只是那樣看著，眼也不眨，但也未做什麼回應。




不是。不是。都不是的，哥哥。


你不高興的原因是很難去用言語告知的，就像你忽然落淚的原因一樣難解。




明明你並不是誰的誰，可是他們看你的眼神就像你是誰的誰；明明你也像那個從九百年前就喜歡著北義的人一樣喜歡著兄長，可是對於他來說你卻像是一個替代品。


所以你感到難受感到想哭。


你是他口裡稱呼的威斯特、世人眼中的德意志帝國。


你知道你並不是他，並不是那個只顧著喜歡北義而沒注意到你的神聖羅馬帝國。


你多麼希望他可以是真的看著你，而不是看著那早已經湮灰在整個歷史中既不神聖也不羅馬卻冠以這兩個名詞稱呼的帝國。


可是被注視著的時候你卻強烈感覺到那些看著你的人都在看著那已經不存在的國家。


所以你才感覺到痛苦感到悲傷。








兄長這麼溫柔的問著。


所以到底是怎麼了呢？我可愛的威斯特？




你抬頭看見了兄長的眼神望著你，可是那如血紅日陽般瞳眸反映出的卻不是你的輪廓。


是那個你感到陌生的臉孔。